如果没有被感染,这个春节,贾娜应该会一直奋斗在前线。
贾娜是郑州大学护理学院2015级毕业生,今年24岁。2019年7月成为武汉大学人民医院急诊科的一名正式护士。2020年1月24日,她被确诊为新冠肺炎,核酸检测结果呈新冠病毒阳性。得到确诊消息时,她一夜未眠,心里还在想着:离开工作岗位是不是会增添同事的压力?确诊之后,贾娜选择在家进行隔离,与病毒抗争。
“我感觉自己并不孤单”
在家隔离期间,贾娜按时吃饭,规律作息,提升抵抗力。熬鸡汤、鱼汤、小米粥;洗衣服、打扫屋子、练瑜伽成了贾娜的生活日常。她每天都会用稀释的84消毒液拖地擦桌子,用75%的酒精喷被子和衣服。晚上贾娜会洗热水澡,杀死身上携带的病毒。在隔离期间,最重要的是贾娜有着良好的心态。“不能盲目恐慌,恐慌是没有用的,一定要放平心态,积极理智地去面对这次疫情。”贾娜说。
11天的自我隔离后,她得到痊愈。1月28日她去医院进行复查,结果仍呈阳性。2月4日,她再次复查,核酸测验结果“由阳转阴”,CT显示肺部恢复正常。
确诊那天夜晚,贾娜在微博上将自己这11天的经历以“自愈”日记的形式发表,吸引了179万粉丝的广泛关注。“当时有很多网友给我鼓励,感觉很多人都在关注着我。”贾娜说,她收到了很多网友在微博上的留言。“会好的,积极配合治疗,加油呀!”“放松心态。注意休息,加强营养”……也正是因为这些鼓励留言,贾娜更有信心去抗争病毒。她说:“我就感觉自己不孤单了,想要在大家的见证下,一点一点地让自己的病情好转。不仅是给自己信心,同时也给所有关注我,关注这个病情的大家灌注希望。”
人民日报、澎湃新闻等媒体也对她进行采访并报道,微博热搜以“新冠肺炎自愈护士的独白”和“贾娜”分别占据榜单持续两天之久。
“如果不去的话,我肯定会遗憾终生”
就在所有人为她感到庆幸时,贾娜又一次让人“揪心”起来。在微博发表战“疫”自白后未满一周,她重返岗位的念头愈加强烈,并向组织提出申请。2月11日,她正式回到岗位。当时,有很多人问她不害怕二次感染吗?“当然害怕,但与其为了不一定发生的事情担忧还不如上班做好防护。”贾娜说,如果不去的话,我肯定会遗憾终生。她形容,就像打仗时候的那种感觉,很想上战场,一线的工作繁重而紧张,她所在的急诊科更是如此,和大家一起并肩作战,为科室分忧。
就像她微博里说的那样“关键时刻,勇于亮剑”,她在切身传递着这份“亮剑精神”。2月26日,贾娜重返一线第一次值大夜。所谓大夜就是后半夜——从一点到八点,中间不能睡觉、特别熬人,贾娜忍着不舒服撑下了全程。刚刚与战胜死神的贾娜,与病人感同身受。病人眼中的世界和正常人眼中的世界不一样,他们不仅需要治疗护理,还需要鼓励关心。她回忆起一位嗜睡的患者,当她为其测血糖时,那位患者眯着眼看她。贾娜握着患者的手说:“阿姨,你一定要坚持住,你一定可以的……”,患者竟然吱唔着回了贾娜:“谢谢你,你们就是天使”。
急诊科室里面三无病人很多,他们没有家属的陪同,平常吃饭都是问题。疫情期间食堂没有开门,一位消化道出血的病人就问急诊室的护士们,能否帮他买饭吃。当时穿着防护服的护士们没办法去病人买饭。贾娜就先拿了牛奶给患者,下班之后,又拿了盒饭给病人吃。“第一次给爷爷送牛奶的时候,爷爷非要给我钱。后来送盒饭的时候,拉着我问我叫什么名字。”贾娜说,作为急诊科的护士,她觉得需要有一种爱在身上,特别是在疫情期间会体现的更明显一些。
在急诊抢救室遇到最多的就是抢救。贾娜遇到过一个病人,急救车拉来的,当时病情危急,但所有同事配合默契、有条不紊:胸外按压、开放气道、建立静脉通路、上心电监护……紧张的气氛,熟练的操作,最终抢救成功。她时常在想,如果患者家人发现不及时,如果120送的不及时,如果抢救某一个环节不够迅速,那这个人就面临生命的危险。生命太过于脆弱,重返一线的这段时间,她更深刻的感受到责任与使命,就像是在黑暗中不停歇的从死神手里拉扯争夺,为生命争取生机。
当武汉最后一家方舱医院休舱,贾娜和同事们感到很开心,他们清楚中国这场战“疫”取得了阶段性的胜利。目前,贾娜所在的急诊室的工作量更大了,由于疫情关闭的门诊,开始恢复,大量病人涌进医院看病,这群医护人员依旧奋战在一线战斗。4月8日,武汉解“封”,贾娜刚下夜班,在微博里发了一条动态——“给你们拍热乎的医院实景,看病的时候,记得带好口罩,支持网上预约挂号。这段日子终于挺过来了,想想都感动。”
“我先好起来,再帮患者好起来”
2月13日,湖北省召开新闻发布会。金银潭医院院长张定宇表示,已有4名患者接受过恢复期康复病人血浆的治疗,血氧稳定,恳请新冠肺炎康复者捐献血浆。
2月19日,在感染新冠肺炎痊愈15天后,贾娜来到爱心献血屋。这不是她第一次献血,只是与往常不同,除了要核查她的治愈证明,还需要现场对身体状况进行评估。
评估过程并非一帆风顺。“测量体温的时候,额温枪两次显示我的体温是37.4摄氏度。”回想起献血中间的小插曲,她有些哭笑不得。除了体温问题,作为“自愈”患者,她缺少明确的出院记录。献血屋的工作人员不敢擅自做主,连忙打电话咨询。等待的间隙,贾娜不停用手给额头扇风,希望尽快把温度降下来。
所幸,第二次测温结果正常,她成功捐献了300毫升血浆。看着血液顺着针管缓缓流出,贾娜反而感到一阵轻松:“我要兑现自己许下的一句承诺,‘我先好起来,再帮患者们好起来’。”
4月9日,“阿里巴巴天天正能量”公益平台联合《中国青年》杂志为她颁发第331期正能量奖,称她是“正能量满分的姑娘”。第331期评委团由30位媒体代表评委及30位正能量合伙人评委组成,贾娜共获得34票,得票最高。
“她是一名95后女孩,用坚强、自律和乐观,牢牢把握自己生命的方向盘。她是一名前线的医护战士,病愈后义无反顾重回战场。在那段灰暗沉重的日子里,她走上积极自救和担当奉献的闪亮征途。这个时代需要英雄,但她只说自己平凡。我们知道平凡背后,是她在人生每一个关键点,付出常人看不到的勇气和抉择……”写给贾娜的颁奖词如是说。
自从2015年考入郑州大学护理学院以来,她的生活便与“护理”两个字紧紧联系在一起。“护理这份工作需要的不光是技术,更重要的是‘爱’,”她说,“因为这份爱,我们会用更高的标准要求自己。也因为这份爱,我们才能发自内心地关心病人。”
回忆起这三个月的经历,贾娜觉得自己成长了很多,心态上的成熟尤为明显。谈到之后的打算时,她直言“会继续做好护士这份本职工作”。“很高兴自己的故事能为大家带去正能量。如果社会需要我,我一定会尽力去完成。”带着厚厚的口罩,她依然笑得很阳光。
有时候夜晚下班,贾娜就骑着共享单车哼着歌回家。那时武汉的街头很安静,没有一个人,只有路灯、干净的地面、很多停着的车。这位前线的医护战士,病愈后义无反顾重回战场。在那段灰暗沉重的日子,她走出只身自救和担当奉献的闪亮征途,使她的人生抹上绚丽的色彩。(学生记者 王怡颖 周炎 董泽军 撰稿)
武汉大学人民医院护士、护理学院2015级毕业生贾娜